在各大仙宗内,场中众人俱是执掌一方的权重人物,眼看事态瞬息即变,暗中神识传音之后,间或点头、摇头,对烫手的山芋,谁都没有把握接住,更不想沾染上身。
“嘿嘿……俗世凡人尚有自知,手无金刚钻,不揽瓷器活!”
这番话充满嘲讽之意,令人深感刺耳,江重雾的一张老脸,硬生生涨成了猪肝色,却又发作不得。
“各位总管、长老如此矜持,余某只好抛砖引玉,真假虚实,一试便知。”
钟莱等人一时举棋不定,窘态毕露,被余跃尽收眼底,憋在心头的一口恶气,不觉消除了大半。
“咳咳……余道友快人快语,但说无妨。”
老成持重的钟莱,察言观色,轻轻干咳了两声,打破洞中的尴尬,先前对余跃的怀疑与恶感,早已悄然削减了许多,言辞间明显客气和善了几分。
“为人身正,则无惧影斜。
不知黄师兄是否有足够的胆量?”
余跃突然转过头,直视黄因策,口吻咄咄逼人。
“啍……”
面对明目张胆的挑衅,黄因策心虚地冷哼一声,微微侧过身去,居然未置可否。
“余道友有何良方,可立证自身清白?”
眼看谜底即将揭开,众人神情剧变,好奇心亦是大起,余跃方才的无理和嘲讽,暂时也被抛置在一边。
“当众搜魂问讯!”
迎着众多疑惑的目光,余跃脸色一整,一字一顿。
“嘶……”
如此大胆疯狂的举动,虽久经风浪之人,无不被彻底震慑,纷纷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将一缕神识,强行侵入他人识海,阅取过往之事。”
“此法歹毒之极,有违天和,世间酷刑,难有出其右者!”
“遭搜魂的修士,身受非人折磨,生不如死。
轻则神识受损,实力大减;重则识海被毁,形同痴呆,甚至一命呜呼。”
不过正如余跃所说,纵使谎言编织天衣无缝,神识搜魂之下,都将无所遁形,势必被彻底戳穿。
黄因策身为筑基修士,自然知之甚祥,众目睽睽,竟然开始瑟瑟发抖,冷汗顺着额头滚落。
众人心中可谓震骇莫名,一时之间,山洞内一片默然。
“至于施法最佳人选,余某认定朝阳宗钟总管。”
似乎并未察觉语出惊人,余跃兀自侃侃而道。
“余某和黄师兄不妨小赌一局,各自在掌心写上一数,押注总数单双。
负者,先行承受搜魂之刑。”
此时的黄因策,早已心神大乱,头颅低垂,根本不敢和余跃对视,更毋论有任何回应。
“不留后路,只为将他人逼上绝路!”
众人郑重审视着余跃,内心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“狠辣果敢之人,日后必为一方枭雄!”
江重雾眼角猛然一跳,眼前的余跃冷酷铁血,令人惊惧万分,面容变得如此陌生,仿佛彼此从未谋面一般。
“为一明心志,余某实属万般无奈,不知钟、江两位总管意下如何?”
被推到风口浪尖的钟莱,反而出奇地镇定,既不张口应承,也未出声拒绝,目光闪烁不定,不知究竟做何盘算。
“可悲,可叹,可恨!”
“悔不该受人蛊惑蒙骗,误信谗言!”
稍加察看余、黄两人的神情,江重雾顿时心头雪亮,不由悔恨交加,却为时已晚。
“唉……宗门清誉,江某脸面,俱毁在今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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