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总在风雨后。
病愈后,我终于找回了前世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,虽然还是有心提防他人,到底变得泰然自若了些,眼中也愈发有了光芒。
凭恃着前世专业知识,我逐渐在人前抬起头来,恭顺长辈,机敏应答,也渐渐博得了卞夫人的欢心。
“早听人说,咱这崔姑娘与别房姑娘不同,果真如此。”
某个惬意的午后,我从庭院经过,恰巧听见东廊角下背阳择花的侍婢们在闲话。
“何以知之?”
“先前数月未曾察觉,近日像是变了个人儿似的,分明只是个未及笄的女儿家,说起话来,倒像是个行过冠礼的公子。”
“想是二公子教的罢?你忘了,二公子早早便叮嘱了我等,要额外关照崔姑娘。”
“嘁……别院的姑娘,像她这般年纪的,个个打扮得绣丽非常,这崔氏倒随了咱院里的四公子,穿得十分简素,真是怪事!
若换我做了司空义女,那还不天天挑着不同绣样的衣裳穿呢!”
“所以大夫人才待她有所不同了呀……”
“……”
对话的正是我随房的两个侍女,她们背对着我,又有庭树遮着。
我莞尔罢,抬腿欲走,却又听见共同择花的别房婢女这样笑道:
“哎呦,你们新来真是好福气!
早听说崔姑娘人慈心善的,从不许你们私下自称奴婢呢,我们几个在司空侍奉多年了,可从未听过有这样好说话的主子。”
“何止不允我们自称奴婢呢?”
她们笑道,“你们是不知道,平日里崔姑娘领到的月钱,有一半都分给了我们呢!”
“真祖宗!
还有这等好事?”
“那可不!
这还不算呢,前日大夫人赐予她一奁的佩饰,什么手串耳珰蚌珠,都送给我们去了。”
“你只混说,哪家姑娘会平白赏赐奴婢珍宝的?何况还是大夫人所赐。”
“诶,倒也教我们两个去做了点事儿。
不过是托我们去寻画工画张城里的图纸罢了。
我就让后厨的刘婶随便描了一张,今日正要去拿呢。”
“她要图纸做什么?”
“谁知呢。
反正自那以后我俩就知晓了。”
“晓得啥?”
侍女压低了声音:“这崔氏啊,耳根子软,原是咱府中最好骗过的。
若下回大夫人再有赏赐,我们卖个惨,兴许她又送我们了。”
“若不送呢?”
“哼,那即便是我们悄悄取走,想必她也不会说道些什么的,你们信吗?”
“信!
信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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